第4章 天宫鬼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到了这个岁数,虽有美人,却力不从心,那玩意儿虽有硬意,但就是射不出来,不能快意,当然要有所替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的替代方法就是令美女暴露,然后拍照,王静被这个猥琐的老头带出了裘仁义的房间,嘿嘿坏笑:“骚货!在门口站着,要是有人,得任人观赏,要是没人来,算你走运,老子一个小时后带你进房间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静小嘴一披:“无所谓!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把一个微型的摄相机放在房门口凹入的角落里,调好角度,在王静身边绕了一圈道:“只能在这个范围里走,不要走出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静骚兮兮的一点头,把赤裸裸的身子靠在墙上,双手抱臂,把两团奶子高高托起,一条腿向后,跷在墙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王静的运气不错,并没有大群的人出现,只是在半个小时左右,出现了一个拿着门卡住店的中年人,眼睛盯着她看了半天,发现王静恶狠狠的看着他,没有胆子上去,只是走过去之后,还把头扭过来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小时总算过去,钱友发的房门打开,奸笑:“婊子!进来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静放下跷在墙上的脚,踩着高跟的长靴,吊儿朗当的走进屋来,反腿把大门关上,屋里的钱友发拿着一个数码相机,令她摆出各种姿式,抬腿掰穴,拍起照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凌晨,王静正睡的迷迷糊糊,感觉屁股一疼,跟着颈子一紧,耳边传来钱友发的声音:“婊子!起来帮我含着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静眼睛都没睁,熟练的找着一条瘟臭的东西含进小嘴,头颈伸缩的口交起来,虽然她的口技出类拔萃,但却是怎么也硬挺不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了!”钱友发吼,他虽有射意,也没法射出来,只能干睁眼,伟哥宾馆里倒是有,但他更珍惜老命。

        收起鸡巴,正抱着王静啃时,传来门铃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放开王静过去开门,正是裘仁义,手里拎着一只皮箱,那洋人也不客气,径直走进房里来淫笑:“铁老板!怎么样!这碧池还满意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懒得再纠正老外,穿着衣服道:“确是不错,我说你个洋人,懂点礼貌行不?老子还没穿衣服呐!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拉过王静,捏玩着她穿着钢环的奶头笑:“她是个女的都不怕,你个老头怕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冷哼:“我可不比不得她,我说你个老外,干嘛把个乌龟壳挂在她的B 前面?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一眨鬼眼:“龟壳?难道你看不出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老眼直转:“是传说中漦鼋的壳子,可那又怎么样?若是大点的龟板,上面有古文的话,倒还值点钱,但这块太小了,上面虽有花纹,却不象字,不过——!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好奇:“不过什么——?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想了想道:“不过这东西出世,是主祸水亡国,你去读一读东周列国志就明白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眨眼鬼笑:“那本书我年轻的时候就读过,我祖父的猜想,是要把这个壳子和美女溶为一体,但怎么能溶合却是不知道,这碧池和其她的女人似有不同,我把它挂着这碧池的阴蒂处,希望有奇迹发生!”

        至于裘德考和他说的解开漦鼋秘密后,有天大好处的话,却绝不会和钱友发说,当年为了这小小的漦鼋壳,可是死了不少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已经穿好了衣服,站起身来:“走吧!鬼市在朝天宫!我下去开车,你在酒店门口等我,这个婊子去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拍玩着王静雪白的肉体:“她不要去,我答应过她,到她的家乡时,给她放一天的大假,算是对她的奖励,碧池!在你合同期没到之前,放你一天的假是我私人对你的恩惠,今晚十一点前,必然在我住的房间扒开B 等我来操,知道吗?”说着话,把门卡夹在王静的深深的乳沟中间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笑道:“你就不怕她跑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亦笑:“她有胆的话跑跑看,后果包管她爽到骨子里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静明白根本跑不掉了,被人玩了一夜,巴不得他们出去,难得可以这样放肆,要是在主人那里,这里他们谈话,她得赤身裸体的下床来跪着听候吩咐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王静任人捏玩却懒得睁眼,含糊的应了一声,裹着被子再睡,十多年没回来过了,这次肯定是要回一下家的,然后再到他家去一趟,就是不知道这些年他家搬了没有?

        昨天的大雪,令天地间银妆素裹,天气漆黑如墨,气温降到零下4 摄氏度,裘仁义倒不觉得,虽开着车里的空调,开车的钱友发却是冷得直抖,一叠声的骂裘仁义是吃饱了撑得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也不发火,嘻嘻问道:“铁老板,你说鬼市是凌晨四点到早晨六点,不会是骗我的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骂:“呆B !什么是鬼市你个死老外知道不?就是你们说的地下黑市,没事老子骗你做什么,南京历来传统,鬼市就是这个时间,只要不下雨,每个星期六、星期天早晨都有人出摊!”

        南京的鬼市在朝天宫东门和王府大街交界的那一段百米长的小街上,沿着朝天宫宫墙,秦淮河边的小路也会人出摊,昏暗的路灯下竟然还站着不少人,摊位也有三、五十个,但并不是一个挨着一个的,每个摊位之间,至少隔了七、八米的距离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虽然骂,但他却是这里的常客,本地出货的地老鼠几乎都认识他,相熟的恨他的价压得低,都不肯出货给他,然当地的地老鼠也很少有东西能叫他看上眼,他想宰的,都是过路的地下工作者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身上只带了两刀人民币,相信这已足够了,把车停在仓巷桥的大路边,带着老外就转了进去,见裘仁义拎着个皮箱子,料里面装的全是现金,怕老外和他抢生意,谄笑道:“那个——!老裘,我们分开来转!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不解:“为什么要分开转?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坏笑:“这是鬼市的规举,我们两个要是在一起,人家就不卖给我们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什么规举?你们中国真是奇怪?”裘仁义一头的雾水,但还是和钱友发分了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凡倒斗或是收到黑货的哥们,都把摊上的灯光调得极昏暗,而且全蹲在角落里,路边全是摆旧书的,钱友发自然知道门道,分开后就往角落里钻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不知道呀!

        分开后沿着朝天宫小街走,在江宁学府对面的照壁前,有一个摊子,比其它的摊子灯光都亮,围了七、八个人挡着,看不清摊子上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好奇,立即伸头钻了进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分开围观的人,却是鬼眼一亮,一对极出色的男女,站在一米七、八长的、用旧毯子铺的摊位前,那女的更是一头罕见的深紫色秀发,深紫色的瞳孔,肤白如雪,从那男的后面搂着他的腰,把娇俏的下巴放在男的肩膀上,两人穿得都不多,却都看不出来冷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把嘴一咧,对一名中年人道:“老大!看仔细了,我这里可全是真东西哟!绝对的童叟无欺!”

        中年人看着手上的一本十六开大小的册子,古色竹质善本,怎么看也不是假的,以他的见识,是明初马琬的手绘本,题跋钤印皆全,看内容应该是马琬做官上任途中所见的风情人物,有三十七页之多,就象现代的某些人喜欢沿途拍照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叫他奇怪的是,这两个年轻人的摊上,这样的明代竹纸书籍书竟然摆了十多本,更有一册八开的山水,也有两副缯帛,折叠的地方已经断掉,被他们拼好用大头针固定在两片撕开的横幅上,用几块黑乎乎的象是金属块的东西压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有一些寺庙里用的佛器、佛像、箭镞、铜甲片、帽饰、明瓦、檀木小件、铜钱等等,摊子虽小,品种却杂的吓人,而这两个年轻人明眸皓齿,手指修长、衣带飘香,笑容灿烂,一丝丝倒斗者的阴霉气也欠奉,不由狐疑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明眸转动:“大叔!你看半天了,翻来翻去的翻散了我们就卖不掉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中年人收起狐疑,为这古怪的事找理由: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们,要是见过,这样出色的男女一定记得,许是道上的哪个老客,哄骗这两个不知世事的年轻人为他们出货哩!

        其它的摊位,都是灯光如豆,不许人细看,这摊位却是灯光大亮,自己看了半天了,那小伙子也没有赶人,自己身为江苏书画研究院的常任理事,这种情况下如果再鉴定不出真假,那可是白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年人道:“行吧!我们拉个手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傻笑:“没事拉手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中年人顿时哭笑不得,赶情这年轻人真是外行,不由气结道:“就是商量价格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笑道:“早说呀!五万!要就拿走!”

        中年人哪能不还价:“两万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果断道:“行——!不过要现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中年人道:“当然是现的了!”说着话从手包里拿出两刀粉红色的毛太祖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伸手接了,递给小刀:“数数看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些破书,赵无谋也问过价格,霍飞燕只肯给五百块一本,安品街、登隆巷那些古玩店更黑,还有人还出二十块的,还要看厚薄,这中年人能给两万真是不错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年人复又递过一张名片道:“今天我带的现金不多,先拿一本,要是你急着出货可以来找我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接过片子,只见上面印着‘江苏书画研究会执行理事吕德建’几个金字,立即收在口袋里,道了一句谢,顺手也回了一张自己的名片。

        旁边蹲着着的一个老头也出手了,拿起一枚品相不错的大孔铜钱:“说个价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老头已经知道赵无谋根本就是行外人,放弃了和赵无谋拉手的举动,直接开口问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两百一个!”郑小刀伸头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百!”老头也砍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拿去吧!”赵无谋嘿笑,这种铜钱,霍飞燕开价十块钱一枚,还算是高的,有些店老板直接就开两块钱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头再不说话,蹲下来把摊子上的二十三枚东吴、东晋时期的大孔铜钱全部拿走,数了二千三百块钱递给郑小刀,郑小刀忙收了,装在斜挎在肩上的皮包内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就这会儿功夫,连看了几件东西,确定全是真品后,心里激动不已,难怪祖父裘德考念念不忘南京的鬼市,原来真有好东西,那两件缯帛,更是看得裘仁义心惊肉跳,一幅是图,一幅是字,落款的大篆竟然是‘曹不兴’三个字,画的题跋是‘天女凌波’,字是‘皇象天发神谶帖’,全是国宝级的玩意,纵算是中国的故宫博物馆,有没有三国曹不兴的真迹都要打问号。

        实际上全世界的考古界都知道,在南京这地界上有两个大迷团,排在第一的就是东晋皇陵集体消失之谜,比起明代朱重八的十三个城门出棺材,更让后人费解。

        强忍住激动,裘仁义道:“先生!你的东西我全包了,开个价吧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大喜,看来还是老外人傻钱多,不宰白不宰,忍住激动狮子大开口:“三百万!”

        其实曹不兴的字、画,吕德建也认出了钤印、题跋,但这事太过匪夷所思,叫人难以置信,所以并没有问价,旁观的几个人也是一样的心思,所以方才那个老者实在忍不住之下,出手拿下了价值最小的三国、东晋时的古铜钱,这样就算上当买到了假货,损失也不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三百万人民币吗?”裘仁义疑是耳朵听错了,反问一名,这个漏拣的太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——!没有现金的话,支付宝、微信都可以!”赵无谋答,此言一出,立即雷倒了一众围观的人,多新鲜呀!

        黑市交易,竟然有人用起支付宝、微信来,不怕逮个整子吗?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不不!”裘仁义道:“我带了两捆面值百元的美刀,十捆人民币,换算起来,没有三百万,只有两百三十万人民币左右,至于你说的支付宝、微信我不方便用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眼珠转了两下:“这样呀!那行吧!”至所以他大雪天的出黑市,就是因为这些布质、纸质的东西自出了土见了空气之后坏的很快,又不甘心贱卖,所以只能自己拿出来碰运气了,摊上的两件缯帛破布,是烂得最厉害的东西,必须尽快出手,否则的话就烂成布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古籍善本,却是后来在将军山前面的墓葬倒腾出来的,那些个墓葬由于位置明显,早被人倒过,金银玉瓷全无,只剩下图书、杂件,不过也找到了离这窝墓葬百米外的另一处墓葬群,到底也翻出来些金玉瓷器,更是发现了一个贵族书呆子的坟冢,倒腾出成架子明代的书籍画册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二话不说,立即把手上的皮包打开拿钱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发现破书变成钱,笑得嘴都合不拢,虽然都是纸,但两者之间差别真是太大了,拿出装善本来的大号登山双肩包,把钱全塞了进去,他个土包子,却认不得美元,从一捆中抽了一张给郑小刀看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在云顶温泉做婊子时,常做老外的生意,认得美元,她本身对钱又特别敏感,不管人民币、美元拿在手上就立即能认出真假,开玩笑,若是分不出真假钱,那被客人带出去玩时,收到假钱岂不是要倒血霉?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见小刀点头,笑得更欢了,随手拿起一捆红色的老头人丢给小刀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难以置信,犹豫道:“给我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嘻笑:“是的!大雪天陪我挨冻,这是奖励!”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大喜,抱住赵无谋狠狠的亲了一下:“谢老公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全是口水!”赵无谋推开小刀道:“我要办点事,顺便回家一趟,你怎么说?”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转着深紫色的眼珠亦笑:“那我也回家一趟,然后去江宁等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料定一大早回家一趟,绝不会被丁棍的人堵上,陈舒、乐卉两个小婊子做的自然是夜班,也绝不会清大把早的起床,她不知道的是,丁棍一伙人已经咯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也乐,把善本、字画等容易散的东西小心的收在带来的皮箱里,再把旧毯子四个角一扎,把散碎的杂件收起来拎着就走,忽然回头,递过来一张名片:“年轻人!以后有东西,尽管找我,价格好说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接过来一看,全是洋文,立即头大了起来,递给郑小刀。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笑道:“老公!他是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顾问裘仁义先生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笑:“咦!你洋文不错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笑:“那是自然,前两年为赚老外的钱,我特意学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这个婊子是冰雪聪明,然就是一步踏错步步错,十三、四岁时结交非人,再要回头时,却已要百年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鬼笑:“中国人!你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毫无机心的递过一张名片,上面印着:张勇包工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看着纳闷,他虽是中国通,也弄不明白包工头是什么玩意,反正上面有手机号码,这就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忽然一搂小刀:“先别急着走,有活闹鬼盯上我们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活闹鬼?这大雪天的,他们怎么能起得这么早?”郑小刀一惊,她的包里有十二万多的人民币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许是昨晚泡池子根本没睡呢?别说话,跟我走!”赵无谋背起背包诡笑,拉起小刀的雪腕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后面果然有三条人影,悄悄的跟上,发觉目标不走大路,钻进了秦淮河边小道的树林里,不由一阵奇怪,忙加快脚步跟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走了百余米,到了一处灯光昏暗的大香樟树下,立着一脸坏笑的绝色郑小刀,却不见赵无谋的影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先走的一人是龙行虎步,面色阴冷,却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,大雪天也没穿多少衣物,见只有小刀一人,不由一愣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刀抱臂妖笑:“杆子!你要倒霉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——!”那汉子正不解时,一条长大的黑影自那一人合抱的大樟树上电射电而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汉子反应也快,双掌交叠,堪堪挡住踢向面门的脚,凌空而下的惯性,使得那汉子封不开那一脚,交叠的掌背狠狠的反撞在自己的面门上,跟着胸口剧痛,被人踩上了,几乎是同里,小腹挨了一膝,重逾万斤,引以为傲的霸道护体罡气瞬间被人打散,口中鲜血狂喷,立时翻滚着昏死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暗算得手,更不犹豫,狠狠的撞向左边的跟来的汉子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汉子也不含糊,”双风贯耳”拍向赵无谋左右耳门,赵无谋头一低避开,更不给那人变招的机会,铁拳连动,瞬间连捣三十四记,万钧之力,直揍得那人是气消功散,跟着左脚反挑,踢向第三条汉子的裤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呜——!”第三条汉子痛哼,他倒是想躲,然赵无谋的动作快的怕人,那汉子觉得自己的蛋黄都流出来,跟着头一昏,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拍拍手:“他妈的!这三条杆子绝不是活闹鬼,个顶个的硬气功,要不是老子拳头硬,今天就栽在这里了,哼——!看来这鬼市得隔一程子再来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跑过来,抱住赵无谋亲了一下:“老公最棒了,一个打三个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顺手搂住她的小蛮腰,自她手中接过登山包:“这个叫偷袭懂吧?看你个小骚货眼珠直转,又打老子什么主意?”

        郑小刀娇笑:“好老公——!你看这清大把早的,又刚下完大雪,既没有公交也打不到的,要是方便的话,送我回一趟家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想了一下:“好吧!不过别再象上次那样,招来许多的麻烦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老公啦!这次不会的,那些人没有一个会起这么早的!”小刀娇笑,把双手搂住赵无谋的腰紧了又紧,把整个香喷喷的身子几乎全挤入赵无谋的怀里,慢慢的向停车的地方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发生了刚才的事,但这两个都是霍出来混的主,揍人或是被人揍,都浑然不在意,只当是家常便饭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打手机叫钱友发,钱友发这会儿看中一件民国瓷,正和摊主拉着手讨价还价,那摊主只有这一件真东西,价格咬得很死,照死不松口,两只贼手在毛巾里纠缠时,接到裘仁义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完了?”钱友发只得抽了手来接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——!我收到许多好东西,南京鬼市,果然名不虚传!”裘仁义感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个老外就是个灯泡眼!这鬼市上能看到一件对的就不错了!”钱友发翻眼,知道面前的这件民国瓷拿不动了,悻悻的起身走开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摊主也不挽留,这年头真东西越来越少,不怕没人要,收了搭手的毛巾,复蹲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早等在他的车子边了,两人进到车子里,打开空调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道:“给我看看吧!你个死老外能拣到什么宝?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没有解开旧毯子,那里面东西太杂,要是掉一、两件的在车里就是损失了,打开箱子,拿出一册善本来,递给钱友发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满不在乎的接过那册十六开的册子随手打开:“鬼市上全是假东西,你这东西也真不了?什么——!这是——?明初马琬的《灌园集》?这东西不是失传了吗?咦——!还真是对的!在哪个摊子买的?等等,我要下车,回去重逛一趟!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鬼笑:“那摊子上的东西给我全包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懊悔:“全包了?还有什么好物件?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把箱子开口对着钱友发:“古籍善本全在这里,还有一大堆的零散,以我的眼光,全是对的,回去整理好后给你长眼!”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肠子都悔青了,早知道这老外运气这么好,就和他粘在一起了,小心的翻看着《灌园集》道:“不对呀!这画集不止一册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裘仁义回想道:“被一个中国人抢先一步,拿走了一册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多少钱?”钱友发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被拿走的一册,那个中国人给了两万人民币,我包圆的东西,总共两百三十万人民币!”裘仁义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两百三十万?这册灌园集都拿不下来啊!”钱友发大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铁老板!你不要把我的东西撕坏了!否则的话你赔不起的!”裘仁义提醒,他不是说钱友发没有这么多钱,而是有钱这东西也没地方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钱友发郁闷了,你说他个老外难得来一回,就拣着天大的漏,他身为南京人,几乎每个星期都在逛鬼市,怎么没拣个漏子呢?

        当下把赵无谋的长相、身材向裘仁义打听清楚,以后若是能遇上,绝不会放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把小刀送回家后,将车子开到僻静处,把后面的车窗打开一条指宽的缝透气,美美的睡了一个回龙觉后,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,打开手机看时,已是早晨九点零六分,顺手拨了霍飞燕的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无谋呀!是不是想来看我了?”手机里传来霍飞燕娇媚的声音,比起几个月前,却是风骚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苦笑了一下:“有几件东西想你找你出手,能不想你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讨厌啦!”那边霍飞燕跺脚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道:“现在过来方便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方便了!你真要是找我出东西的话就快点,我给你开个好价格,要不然姑姑今天下午就回来了!在姑姑的面前,你能得多少钱?不过我们现在不在原来的地方的了,在登隆巷古玩新城二楼,名字还是叫竹庭玉韵。”霍飞燕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你等着,我马上过来!”赵无谋边说,边开始发动车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多年前的一个打击,已经叫他对女人失去信任,什么山盟海誓?

        什么地久天长?

        现在女人,一是爱男人钱,二是要房子、车子,哪有什么情义可言?

        就算青梅竹马过来的,也是这种德行,更不用谈长大后在学校里、在社会上认识的了,至于在相亲会、婚介所认识的,更是扯淡,与其是说结婚,不如说是交易,和买卖猪肉差不多,就差上秤秤了,所以宁可光着,也决不将就,生理有需要时,或是撸管或是找小姐解决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找到霍飞燕时,隔着玻璃看到这丫头正在泡茶,外间足有二百平米的店里,古色古香,却又门可罗雀,三名同样漂亮的霍家门人并不着急做生意,凡是有客人进来,都是由着人家看,并不催促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扫了一眼货架,只见货架上的东西稀稀拉拉,只得十余件的样子,而且品相并不是太好,或多或少都有修补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不知道的是,霍家从不出假货,就是这十余件南北朝的真东西,已经足可以在南京古玩圈子里称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里间也有百十个平方米的面积,燃着一柱婷婷渺渺的优质檀香,霍飞燕抬头娇笑:“来啦?喝茶!”

        悠闲恬静,古色古色,美人如画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把手上的一个大纸箱子放在门边,拿起排着队的小小杯子,一连串的喝了几个,方才砸砸嘴:“不错!蛮热的!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哭笑不得:“只是热,没有其它的什么感受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笑:“还有点苦!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摇头:“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感悟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笑意更浓:“有啊!若是换一个大把缸喝起来就爽利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白眼直翻,气结道:“跟你个粗货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笑:“怎么没有,共同语言就是这东西!”说着话拿了一把裁纸刀,把纸箱外的透明胶带划开,从箱里取出十件东晋皇陵里的瓷器,五件残损的薄薄玉件,一顺溜的排在面前的矮木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一件一件的看过来,直看得双目放光,以她的知识,知道这是东晋顶尖的瓷器,不是所谓的青瓷,而是传说中的昌南青白瓷,准确的说是一种淡青色,类似后面北宋天青的色彩,器物光滑如玉,晶莹滋润。

        东晋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繁盛的年代,其文明程度不亚于唐宋,只是后来历经战乱断代了,隋军入金陵之后,更是把繁荣无比的金陵大都市彻底摧毁成农田,直到八百年后,有明一代才又繁荣起来,东晋、六朝文明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咧嘴笑:“两万一个,十个共是二十万!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咯咯的笑:“两万一个是这件两尺高的玉尊,其它的几件都比玉尊小,器形也差,铀色也不好,值不了两万的,这个一万五,这个八千,嗯——!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明欺赵无谋不懂,哪有古玩玉器按个头大小定价格的?说话时,随手翻开那件开价八千的瓷壶,壶底却是一个椭圆的底款”匠赵慨”,看到这三个古篆字,霍小蹄子”呯——!”的一声,心脏差点跳出腔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唐三彩也只是陶器,一般史学家认为,瓷器的繁荣只在宋代以后,至于发源于东汉,鼎盛于东晋、南朝的醴陵釉下五彩瓷,只是存在于传说中,民国时倒是有好事之徒仿过一些,但真正的醴陵五彩瓷谁也没见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古玩圈子里的极少数宗师级的玩家却认为,东晋、南朝的瓷器,不比宋以后的瓷器差。

        宋以前的陶瓷,并没有什么官窑、民窑之说,烧制陶瓷的工匠地位极低,这个赵慨,却是传说中的瓷祖,瓷底留字,用途有多种,并不是单纯为了扬名,这件青白瓷的壶器,留了底款,更大的可能是向皇家进贡后,若有不足,好追究匠人的责任。

        由东晋到唐,五胡乱汉,战火纷争,是一个大大的断代,再加上东晋皇陵的集体失踪和六朝宫阙彻底被焚,曾经一个辉煌发达的文明,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耳边传来赵无谋郁闷的声音:“你这样说也不是没道理,除了这瓷尊,其它东西确实小了点,主要是箱子不好放,但看在我们是老相熟的份上,能不能加点?飞燕——!飞燕——!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强压住心头乱撞的小鹿想到:这家伙不会找到传说中东晋哪个倒霉皇帝的皇陵了吧?若是这样,其意义比倒腾出来的古董价值更大,是考古史上的一个里程碑,再翻其它的青白瓷,一个底款是”匠王易”,一个底款是”匠申全”,想来也是当时的有名的匠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闻听赵无谋的叫她,应声:“喊什么?听到了!我在想给你多少钱好呢?你看看,这几件玉器摆明了是一件玉珏碎成的,事先也没给我看,不好定价格,不过看在我们老熟人的面子上,趁姑姑没回来之前,我做个主,总共给你十六万吧?你看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眼珠一转暗想:坏了,不应该拿这么多过来的,说好了两万一件的瓷器,这丫头照死杀价,不过这些个瓷器太多,这几件又有些坏了,又不是彩色的那种,留在手上真没用,其它地方开价比她还低,这五件玉片,的确是棺材上的一整块薄薄的玉片打碎后的残片,被洪宣娇几个鬼起棺时打破了,又太薄,也不是羊脂,只是普通的和田白玉,改不成其它东西,想来真不值什么钱,当下开口:“行吧!不过飞燕你这次回来和以前不一样噢?似乎——?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不想有人提起这件事,挥手道:“那好!支票还是转账?”说话时,猛然嗅到赵无谋身上雄性柯尔蒙的味道,留在体内的淫香媚药又作起怪来,骚穴湿润,不由眼波流转,有意无意的瞟向赵无谋的鸡巴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嘿笑:“给我现金,咦——!你这样看着做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咬着嘴唇:“无谋!生意归生意,你看我们好久没见面了,不如——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终日和小刀在一起,各种欢爱无所不为,并不如之前那样的焦渴,他是玩过小太子的牝兽的,知道有些美女,看似冰清玉洁,不可侵犯,实则却是人家的牝兽母狗,招之即来,挥之即去,看霍飞燕的样子古怪的很,极少有人大清早的就想打炮的,立即闪开身:“那个!飞燕!我早晨没有兴致,不如我们别约时间?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身体想要,思想上却知道这样淫贱会吓着人的,咬着嘴唇:“那好吧!小张——!你进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外堂的漂亮女门人小张应了一声,进来道:“老板!”

        霍飞燕强忍肉档间的淫痒:“拿十六万给他!”

        小张点头:“是——!你跟我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得了钱出门,并不急着离开,反正时间还早,就在古玩市场转悠,把带着的梳、蓖两个小玉件拿着,找人问价钱,结果大失所望,不知道是这些人不懂还是把他当凯子宰,竟然没人说他手上的东西是老物件的,出的价最多只是两、三百块钱,还不如全出给霍飞燕呢!

        约摸十一半,给老娘打了个电话,带了点熟食回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那片破旧的小区,并没有地方停车,赵无谋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住,他的车子来的不正,被贴了无数的单子都没有交罚款,也不怕被人偷,拿着背包上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早把门留了个缝,他家自来条件不怎么样,贼来了也偷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,赵无谋进来后,饭菜早摆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娘道:“你个小炮子子,这程子跑哪里喝酒赌钱去了?大年打了几个电话找你哩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笑:“陈大年的事我知道,就是不想理他!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大年要找赵无谋,是说前几月失踪的杨家丫头找着了,就是失了魂,成了痴呆,想叫他设法替人家招魂,和杨家丫头的还有一个姑娘,也和她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杨梓晴、章璐凝两个骚货丢的魂魄在赵无谋的玉葫芦里养着呢,只是那两家势大,绝不相信江湖术士,就如上次一般,巴巴的找上人家,人家不见得搭理,更不可能痛快的给钱,既弄不到钱,赵无谋可不想自找无趣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娘道:“你这孩子,怎么这样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咧咧嘴,背包里拿出二十万的现金想给老娘,想了想,怕老娘受到惊吓,只拿了一捆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唬了一大跳:“你个炮子子,去做什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嘿笑:“好叫老娘知道,今年我改行做销售了,并且业绩不错,这是年底应得的分红,老板为图面子,提的全是现金,当面分发,也叫落后的员工知道努力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娘道:“我还有些钱家用,这些钱你留着找老婆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笑:“老婆的事不急,这钱您老收好,卡里的钱就不要动了,先用现金,省得去银行提了!”说着话,又递过一张卡来:“还是老密码!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娘没奈何,只得收了道:“卡里有多少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笑:“也是十万,那是我的工资,平日里在外出差,吃喝全是老板的,又没有家小,所以就省了下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将信将疑,但也只得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拿起筷子,正要吃饭时,家里的电话响了,不由气道:“肯定又是陈大年,且不要理这个吊人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道:“你吃饭,我去接一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半分钟后,赵老太回来,脸色古怪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吃着菜:“怎么了?不是陈大年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太犹豫道:“是小静!出去十多年了,想来看看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脸色一变:“告诉她我不在家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道:“别这样!我知道你们两个从小长大,一起上学,感情很好,要不是我们家穷,或许早已经抱孙子了,自她去了国外,这些年寄了许多钱回来,她家几年前就搬到高档小区了,难得她还留着我们家的电话号码,让她到家里玩玩有什么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放下筷子:“哎呀!想起来,有件急事,我得立即出去!”心里暗恨:这死丫头肯定早嫁给老外了,杂种儿子想必也有了,洋鸡巴捅得爽,又能弄到美刀,这会儿倒是跑到老子面前来显摆。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叹气:“你说你吧!这么多年了,怎么就不肯面对?你想想你多大了?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年三十五了吧?小静那长相身材万里无一,就算在整个南京市里找也找不出几个来,你个炮子子心里丢不开小静,以她的标准找女朋友怎么可能找到?这辈子我是没法子抱孙子了,现在更是连她的面也不敢见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要强:“见就见,有什么大不了的,儿子我上山能打虎,下海能擒龙,还怕见个女人,还有,谁说我没女朋友了,我女朋友漂亮着呢,不比王静差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立即两眼放光:“你不要糊弄妈,真要是女朋友,怎么不带来我看看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咬牙:“带就带!”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激道:“过年能带回来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嘴狠道:“当然行!有什么不行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门口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:“赵嘛嘛在家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赵无谋立即把头一缩,俊脸一副懵B 相。

        赵老太看了一眼儿子,应道:“在家!是小静吧?”过去打开大门。